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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记一例重症糖尿病足患者的救治历程
一天晚上，一名从外院转来的重症糖尿病足患者来到了我院急诊，血管外科会诊时发现这位45岁的女性患者躺在平车上，神情淡漠，高热39度，腰腹部以下严重水肿，而上半身又很是瘦弱。打开左下肢的敷料，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足部无法形容的溃烂组织，足跟和足掌有两个深不见底的洞穴，稍给小腿一点压力，大量的脓水夹杂着坏死的组织，汩汩地从这两个洞里流出来，触目惊心!“大夫，收下我们吧，我们已经跑了好几家医院了，都不收，我不想让她回家等死，她还年轻啊!”看着患者的爱人焦急而又期待的目光，赵辉医生果断地说：“您放心，我安排床位，马上住院!”
乔女士住院后，血管外科所有医护人员召开紧急会议，评估病情，制定医疗和护理计划，做了初步的入院评估：糖尿病(血糖25mmol/L)、尿毒症、重症糖尿病足、电解质紊乱、脓毒血症、低蛋白血症、中度贫血，病情危重，合并多器官系统疾病，创面感染严重而且复杂，需要多科协作患者才会有一线生机。以我院内分泌中心曾救治多例严重糖尿病足所积累的经验上评估，保命保肢是有可能的。在充分分析评估后，医生向家属交代了病危以及可能的生存希望，家属很是激动：“大夫，潞河医院能收她住院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只要您能治，我们积极配合!”
患者的期望就是医生的动力——“你若不离，我便不弃”!连夜，内分泌科值班医生会诊制定了血糖调控方案;血管外科赵辉副主任医师和王艳阳医师立即给患者进行彻底脓肿切开引流减压，创口深及深筋膜、肌腱，引流出大量脓性液体。重点护理、心电监护、吸氧、防褥疮软垫、抗生素、胶体、晶体、血浆……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潞河糖尿病足微信群”里一条条患者病情介绍和病例讨论彻夜未停。次日上午，内分泌中心赵冬主任主持了由内分泌科、血管外科、肾病中心医护团队共同参与的会诊讨论，制定了综合治疗计划：内分泌科负责精密调控血糖，血管外科负责创面治疗，肾病中心CRRT团队负责床旁血滤，血管外科专人护理;同时邀请感染科、营养科给予抗生素使用的意见以及营养支持。方案制定后，多学科医护人员快速行动，肾病中心刘晓菁医生、杨帆医生和浦楠护士第一时间在床旁为乔女士开始了血透治疗;血管外科医生进行了清创+VSD负压吸引术，去除了大量的坏死组织;护理部李瑾护士长组织肾内科、内分泌科、心内科、心外科等相关科室护士长到床旁访视会诊……透析、清创换药、调控血糖、抗感染用药、营养支持以及护理人员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心理护理，每一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周后，乔女士整体病情得到了缓解，血糖平稳了，腰腹以下的浮肿减退了，骶尾部压疮基本痊愈，创面感染被控制住了，甚至还出现了新鲜的肉芽组织——患者的生命不但保住了，而且腿也保住了!家属每天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乔女士原本淡漠的神情更是发生了很大变化，开始主动跟护士聊天了。细心的高杰护士告诉大家：“患者特别喜欢大家叫她‘乔老师’，因为她是一名人民教师。”为了鼓励她战胜病魔，大家约定都称呼她为“乔老师”。大家每天看到乔老师的细微变化，内心充满了欣喜。
在这一周里，我们也逐渐了解了患者辛酸的患病和治疗经过。
乔老师是平谷人，16年前产检时发现血糖升高，产后的半年里，乔老师使用胰岛素治疗加上饮食控制，血糖控制比较满意。后来，由于教师工作的繁忙，乔老师放松了对血糖的关注，在之后十几年的时间里，几乎从未监测过血糖，也没有到医院进行体检过。直到今年三月，乔老师右眼突然失明，但她还是没有告诉家人，继续上班。一个月以后，左眼也失明了，仅剩微弱的光感，她才告诉了爱人。随后就来到市内某三甲医院就诊。诊断为：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同时肾功能也出现异常，半年后就发展为尿毒症，进行间断透析治疗。最初，乔老师肿胀的脚在穿鞋走路的过程中，双足底都磨出了水泡，自行在家用药，但肿胀逐渐自下而上开始蔓延。后来，乔老师的水肿已经蔓延到了腰腹部，而且还发起了高烧，高达39℃。在当地医院进行血液透析治疗后，水肿的症状得到减轻，然而体温却没有得到控制，足部的溃疡越发严重，大量的渗出液透过敷料渗出来，建议她转院。乔老师一家来到了市内糖尿病足治疗技术较好的某三甲医院，因为病房没有床位，乔老师暂时在医院急诊科的走廊里住了下来，躺在一辆平车上进行换药治疗，再间断跑去另一家医院进行透析治疗。就这样，奔波于两个医院之间，逐渐又出现了心包积液，心衰，而且逐渐加重!随后，乔老师又被家人送到了另外一家三甲医院急诊抢救室，但是仍然没有床位可以收住院治疗。过了几天，终于等来了有床位的消息，家人带着乔老师满怀希望的来到了这家医院，然而，当医生看到患者此时的状态，很遗憾地说：“非常抱歉，病情过于复杂，恐怕处理不了了。”一家人苦苦等待的希望之光瞬间破灭了!这漫漫求医之路，到底哪里才是方向?到底该何去何从?此时，绝望的濒死感已经充满了乔老师的内心，病卧床上数天的她骶尾部又出现了压疮。她开始一言不发，默默等待死神的降临，他的爱人看着痛苦的妻子只剩下迷茫和叹息。然而一位亲戚的提议改变了乔老师的命运：听说潞河医院内分泌中心治疗糖尿病足不错，要不去那里试一试吧!于是，几近崩溃的一家人带着乔老师来到了潞河医院。
了解到乔老师辛酸的求医过程，更激发了大家坚持必胜的勇气和决心。经过内分泌中心和全院多中心的紧密协作，经过了血滤、透析、清创、负压吸引、植皮营养支持、中药调理，在数十名医护人员共同努力下，经过两个月悉心治疗，乔老师的左足创面成功地进行了植皮，已经开始下床锻炼了。这意味着，未来她还能拥有独立行走的能力。
“你若不离，我便不弃”——面对病情危重复杂的患者，医务人员表态很容易，做起来却不易。乔老师的求医之路，坎坷而又艰难。来到潞河医院之前，能治疗糖尿病足的医院，无法解决透析的问题;能提供透析的医院，治疗重症糖尿病足却缺乏实力。从中折射出来的是，纵然是北京这样的大都市，仍然缺乏专业的糖尿病足诊疗团队以及多学科合作的协作模式。幸运的是，乔老师来到了潞河医院，潞河医院接纳了她，2个月的时间，不但保全了生命，并且保住了下肢，避免了截肢后果，这完全得益于潞河医院多学科的协作。有的同事看到乔老师现在的状况，竖起了大拇指，说血管外科真厉害!其实，真正厉害的不是血管外科本身，而是潞河医院“以器官系统为基础，以疾病为核心”的多学科协作的救治模式。唯有多学科联手，才能打胜如此复杂的病魔阻击战!
